在郑州,不论土著还是外来人员,普遍对“夜市”都有一种特殊情结。
夏恩 | 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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▼ 大郑州的夜市情结
对于郑州土著而言,夜市不仅是吃吃喝喝,更是这座城市发展的产物和见证者。
“哥俩好呀,五魁首呀,四季财呀……”一群大汉,撸着袖子光着膀子,围在一张平米见方的小桌子旁,一盘毛豆花生米,几串羊肉大腰子,喝的热火朝天,呲的面红耳赤。临了,一碗烩面结束战斗,晃晃悠悠朝附近家中走去。
这是过去郑州夜市上最常见的景象。而这种景象的形成,和郑州上世纪50年代轻工产业的发展息息相关。
自1954年省会搬迁到郑州,国棉产、面粉厂、肉类加工厂、油脂化学厂等一大批工厂在郑州拔地而起。随之而来的便是从全国各地赶来援建的各路工人。
二十世纪末,下岗潮席卷郑州,过去特别吃香的工厂职工被迫下岗。失去收入来源的职工及其家属为了生存,在家附近摆摊做些关于吃喝的小生意。回看郑州几大老牌夜市,汝河小区夜市、一厂夜市、四厂夜市……这些夜市大多分布在工厂的家属院内。
那时候烩面、砂锅、锅贴是夜市主角,也是附近街坊邻居下夜班后的最爱;啤酒、凉菜、螺蛳烧烤,那是人们朋友小聚、吹牛打屁的必备佳肴。就着花生豆,撸着串,所有情谊全在对瓶吹的啤酒里。
耳边来自五湖四海的猜枚声此起彼伏,大家在一片鼎沸的喧嚣声中,建立起和这座城市的联系与温情。
有人说,郑州“在东区称为居住,在西边那才叫生活”,西郊的生活基础便是从那时打下的。郑州的夜市也由此发展。但对于很多外来户而言,郑州的夜市还有另一个名字——城中村。
▼ 每一个城中村都有一条夜市街
我作为一个外来户,对郑州的真正了解也是从城中村的夜市开始的。
在2016年之前,城中村是每一个郑州外来户和刚出校门大学生最合适的落脚点。在郑州,每一个城中村都是一个小香港。人们住的如香港般拥挤,在成片的拥挤中间,一条灯火闪耀的主干道便是这个村子的夜市。
城中村的夜市大多是一些小吃,粥、饼、串儿,无论价格还是分量,都十分接地气。那时,我和朋友的晚餐几乎都是在夜市上解决。炒凉粉、烤面筋、莲子粥、杏仁茶,从街头吃到街尾;一到周末,约上几个朋友,大盘鸡、羊肉串、生蚝、猪蹄、菠萝啤。大吃大喝一顿,也不过二百块钱。
那段日子,虽说收入不多,可夜市上的快活,却是无可比拟。谈恋爱的,必是酒桌上的调侃对象;干杯档儿余,听着隔壁桌吹大了的牛逼,心里暗暗一笑,人生奏是辣么处处惊喜。
吃饱喝足,各自分散,回到自家蜗居,独享20平米的宽敞,当然,情侣没有这待遇。
在郑州城市化进程中,一个又一个城中村在爆破的轰隆声中逐渐消失。而依存于城中村而起的夜市也被埋藏在了破砖烂瓦的废墟之中。
▼ 夜市你变啦!
可随着郑州的发展,郑州的夜市也以“肉眼可见”的速度发生着变化。首先便是夜市地点。
随着郑州各大老牌夜市被叫停,啤酒花园形式的夜市逐渐兴起。原以为,这已经是“夜市”自降风格的极限,可近几年出现的屋顶夜市、室内夜市,不断刷新我对夜市的认知。
特别是室内夜市,简直就是夜市中的妖艳*货!
夜市,吃的就是酣畅淋漓的感觉和放飞自我的天性,它代表的一种韧性十足的草根文化。而穿着衣模整齐出入啤酒花园版的夜市,简直是对夜市的背叛。在拥挤的街道、嘈杂的人群中,达到与内心自我的和解,夜市的初生魅力不就在此吗?
除去地点的变化,价格变化更加让人不能忍。对此,钱包最有发言权。
过去,夜市是经济实惠的代名词,几个人,三百块钱足够吃饱喝好。可现在,夜市越来越靠近中产的消费水平。没个千八百,你敢上夜市?
夜市最火单品小龙虾,过去38,现在团购88。吃的是肉,扔的是钱。烧烤必点羊肉串,最初一元一串,后来十元五串,再后来三元一串,现在,十元一串的都出来了。
其实,夜市涨价也能理解,看看房价十年间长成啥了。如今,菜价也上涨的厉害,逼得很多老奶奶宁肯推着小车挤公交,走上几里地,为家里屯蔬菜,也不在家楼下买。可见,菜价上涨也是夜市价位上涨不可小觑的一大因素。但夜市作为一个草根文化的产物,纵然有百般理由涨价,我仍然对此表示理解但不想接受。
最后,我想对涨价的夜市说一句:你不可爱了,可我除了爱你,还有什么选择!
(图片来源于网络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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